古之士大夫者,皆以诗书画游弋于江湖。若夫翰林朝朝染翰,然其墨迹不精,所侍之君何为钦点尔等为金龟之身?如是,其字若惹得君王之喜,七品县令或就五品州官了。若右军之流,虽官职卑微,仅凭一兰之亭流觞曲水惠风和畅便得太宗痴狂,极致登仙亦不忍弃而随葬棺椁,岂非荣耀千秋?设若右军生于盛唐,绝非小吏,或凌烟阁留其影踪。惜生不逢时而已。另五代之杨凝式,每颠狂则魂洒身外,下笔朱丝,洛阳有二百寺庙,年迈方丈苦待其至而求其墨迹,而后奉为圭臬。遂有“谁知洛阳杨疯子,下笔便到朱丝栏”一说。
足见,古之士大夫,书画乃其生涯之北斗。
或云,古之若此,今则不然。科技昌明,几人游走于文房之内?世人皆以电脑之类抒其胸臆而渐疏吾祖。有矣!无矣!此非耸闻。
然,醒者多哉。幸者亦多哉。古之士大夫之精神未曾绝灭,文房四具流脉数千载,今人依旧乐此不疲。君不见,无数默隐尘埃者,耕耘于草野,灵动于陋室,或静于斗室,或乐于喧哗之市。痴情渐远,终有一日乃成精一,遂与中华文化同辉。
牛建新,鹿泉人氏。年不惑,行走于市嚣或无人甚详。若问其兰亭之事则迷恋甚深。古人之大成者,多有庭训。然牛建新则非也。其幼时之所处乃破旧庙宇,生活无着。俗人者焉知其后来者为一书坛大家?深究其故,庙宇多有碑刻,耳濡目染,久而成颂,且其聪慧而笃行,每每临摹,渐与之形。由是观之,殊途亦可归正。
鹿泉之名,久与汉武。其时,孝武帝东巡至此,渴之欲饮,恰有仙鹿指引,遂有甘泉见,孝武帝名此鹿泉。至隋设县。期间区划或变,然今日仍存。金元时期文学大家元好问一生居此,饱读诗书,为鹿泉增色不少。或达人多至于此,故鹿泉景色多矣。若有暇流连于此,处处皆有牛建新之书法碑刻,诸多鹿泉人亦以其为荣,侃侃道来,不知倦意。
牛建新之书,法古而不木,沉思而自得。或源不惑之智慧,其独解碑帖而融二者为一体。仔细观之,其书落于纸上则与宣融会,刻于巨石则与山川共生。置于室,则蓬荜生辉,置于旷野,则日月与之交华。市井藏之,不过附庸风雅,商贾藏之,或为待价而沽诸。遂非兰亭之珍,足可慰藉朱襄、仓颉,更可慰藉祖宗。
或源牛建新书法之功,其所获殊荣众矣。书坛新人奖、魏碑书法大赛奖、楹联大赛奖、王羲之大赛奖、三晋大赛奖、冼夫人杯大赛奖、抗战胜利大赛奖。多矣,不可详述。
牛建新之书法,恰值云峰,远观则俯视悠远,细品则百草丰茂。若论藏之,遑论市井、商贾皆不可枉。潜龙在渊之期已远,此正飞龙在天也。
建新谦逊至也,不事张扬,且平淡为事,真可谓“欲觅仙鹿无踪影,放下箸时皆有形”。余偶识建新,观其书而度其人,遂有陋文以述。
——偶识书法家牛建新
李宝臣